第(2/3)页 小小的窗口透进冰冷的月光,付远之看向匣中修好的发簪,微微勾起唇角,露出讥讽的冷笑。 做簪子,做古琴,览医书,博闻强识,写诗论赋,过目不忘,外人眼中无所不能,完美无缺的他,其实,根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甚至是不屑一顾。 他真正出于本心喜欢的,只有两样,一样是算术,一样是阿隽。 其余的,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所用的方式,为了让自己光芒万丈的手段,为了维系住自己与母亲的骄傲,撑起竹岫书院第一人的名头罢了。 “算雕栏玉砌,算功名富贵,算浮世人心,算……相思长情。” 幽幽的声音在昏暗的房中响起,月光勾勒出那道清俊的侧影,笔墨淡香中,他似叹似喃: “阿隽,你说,世兄最终能算对吗?” 冷冷一笑,付远之眸色阴骘,左手提笔,在燕子笺上徐徐写下—— 麒麟魁首,神鬼莫留。 他抬起头,看向窗口的月光,冷面冷眼,这个人,不能留。 弄坏他的簪子没什么,夺他所爱,行日月争辉之事,便……不可饶恕了。 屋外树影斑驳,有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伴随着拐杖的叩击声,付远之脸色一变,将纸笔与匣子迅速收好。 “母亲,你来了。”毕恭毕敬地搀扶着郑奉钰坐下后,付远之习惯性地跪在了她身前,聆听她的教诲。 美丽的妇人伸出手,端起云纹勾勒的茶杯,浅浅抿了口茶,“我儿,大考准备得如何?今年是否依旧能夺魁,不叫你父亲失望?” 付远之长睫一颤,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浮现出骆秋迟的身影,他微微垂下头,道:“孩儿定当全力而为。” “全力而为?”郑奉钰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去:“为什么今年不是势在必得?你在怕些什么?” 她微眯了眼,仿佛一眼看穿跪于身前的爱子,“是那个无门无第,书院今年横空出世的麒麟魁首吗?” 付远之肩头一动,深吸口气,逐字逐句道:“不是怕,孩儿只是不敢托大,非万全把握不敢言胜券在握,恐叫母亲失望一场。” “没出息,一个寒门学子也值得你忌惮至此?”郑奉钰冷冷一哼,随手将杯中茶一泼,洒了付远之半边脸。 付远之呼吸一颤,水珠坠下长睫,他没有动弹,只是依旧木然着面孔,幽幽道:“战场若轻敌,眨眼便会身首异处,孩儿每一步都行之不易,心中自有较量,母亲静静观之便是。” “轻敌?能被你视作对手,那人当真……如此厉害?”郑奉钰的眼眸沉了下去。 付远之薄唇微抿,并未立刻作答,许久,才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这回,郑奉钰久久没有出声,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脸色有些鬼魅般的苍白,不知过了多久,付远之头顶才响起冰冷的一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