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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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国太目光掠过一边脸色微微发僵廖氏,嗯了一声。廖氏已扶好脸色,接口道:“如此便再好不过。只是前些时日,府里人,上上下下都忙着张罗你二弟婚事,加上先前也没得你要回消息,你那院里人手便少了几个。这就叫管家调人过去……”一边说,一边叫门外侯着崔多福。

    徐若麟略微一笑,道:“母亲不必费事了,我一人而已,用不着人伺候,烦请母亲叫人把我歇脚屋子洒扫干净便可。”

    廖氏道:“这怎么行。好歹你也是国公府大公子,身份摆那儿。既回来了,怎可叫你和外头一般?传出去可不就成笑话了!”说罢命崔多福道:“赶紧调几个伶俐人到大爷屋里去,不可怠慢了大爷!”

    崔多福忙应下,转身而去。

    徐耀祖道:“好,好。那就安心家住下。若是赶路乏了,先回屋歇着吧,待得空,再与你叙话。”

    徐若麟恭谨地应了声是,看着众人避过自己方才踏出那串泥水脚印出了中堂,这才看向一直望着自己女儿,朝她笑道:“果儿,爹带你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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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念随辇上徐邦达回到濯锦院,与丫头们一道先伺候他宽衣,扶他躺回了榻歇下,吃了煎好放得正不凉不烫药,自己随后也换掉一早那身行头。等这一切都做好了,心中因为方才那场不期而遇而带来惊恐和不安才稍稍地定下了些。

    既然自己出门时那场雨可以停,昨夜洞房过得也与前世不同,那么徐若麟也完全可以现就回来。此刻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初次见面陌生人,他弟弟娶妻子而已,所以只要往后自己小心谨慎,就绝不会再行差踏错半步。

    初念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反复回想着自己先前与他招呼时种种细节,从眼神、神情、说话轻重乃至于脚步慢,确定自己确实做得恰如其分,丝毫没有不当之处,这才终于微微舒了口气。

    “你们都出去。”

    榻上徐邦达屏退了屋里人,只剩初念一个时候,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迎上初念略带不解目光,伸手握住她柔荑,轻声道:“我瞧你回来后,便仿似有些心神不宁,莫不是被那人吓到了?”

    初念自然知道他口中“那人”所指是谁。一惊。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纤细敏感,正要摇头否认,徐邦达已略微蹙眉,道:“你不必怕他。”想了下,又道,“你既已经嫁入我家,家中事,也该都让你知晓。他虽是我大哥,却不是我母亲所生。他生母是个胡女。我爹年轻时西征剌惕部,那里一个小土司把自己女儿送了来,这才生出了他……”

    徐邦达说到这里,眼中现出一种淡淡厌恶,“他一直就跟那个生出他女人剌惕部,据说那个女人死了,他七岁时才被我爹带回徐家认祖归宗。我听我娘说,他自小就凶暴,又不服管教,跟匹野马似,刚来府上没多久,就把教养他嬷嬷推得折了条胳膊,阖府上下没人不厌烦他,只我爹护着,我娘也不好说什么。后来十四五岁时,去了北边从军,跟平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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