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回-《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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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初念被他这样托抱着,不止后背、膝弯及身体一侧与他相触肌肤,浑身上下简直就没一处不别扭。想再拒,只他那话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再推,恐反倒惹人生疑,踌躇间,渐渐停了挣扎。
徐若麟似乎对她反应毫无察觉。只稳稳地抱了她,迈开步子踏着乱石野草往前而去。行了段路,初念觉他并无异样。毕竟已经担惊受怕了大半夜,一直僵着身子终于慢慢放松下来,阖上了眼睛。
徐若麟感觉到怀中这具身子渐渐地柔软了。低头看她一眼,这才状似闲聊地忽然道:“你很聪明啊,还知道沿途撕扯衣裳碎片做记号,倒叫我想起我我从前一段经历。若不是循了留记号,恐怕我也无法这么地找到你们。”
初念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他俯看着自己一双眼睛。
牛皮灯笼光照黯淡,却映得他目中两点闪烁不定,似乎带了些探究意味。
初念压下心中不安,淡淡道:“这有什么。人落到了那样境地里,总是要量想法子渡难关。什么都不做,岂非坐以待毙?”
徐若麟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面上浮出一丝讶异,紧紧盯着她。初念闭上眼睛,把脸侧了过去。感觉自己被他抱着过了一片丛林,上了段坡,再下去,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还有多远?”
徐若麟道:“没有直接上去路。我是找了当地山民带路才下来。要绕两道弯……”顿了下,道,“方才瞧你脚似受了伤,应很疼吧?再忍忍,等下就能上去了。”
初念嗯了一声,低低地道了声谢。
徐若麟加脚步,她手上提着那盏灯笼便晃得厉害。悠悠荡荡晕光里,忍不住再次看向她,见她闭着眼睛,神情仿似要睡过去般地恬淡。
“你……”他踌躇了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已经困扰自己多日那个心中疑问,“我见你近似乎有些厌憎我,能叫我晓得这是为什么吗?”见她不应,仿似已经睡了过去,自顾又慢慢道,“上一次护国寺事,确实是我不好。只我记得你当时虽不高兴,却也不至于厌憎我。怎如今忽然便这样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初念眼睛虽闭着,他话却数落入耳中,一字一句敲击她耳膜。
“我没有,你多心了。”
她仍闭着眼,轻声道。只是余音里那些许颤抖,却仍泄露出了她此刻心绪。
之所以否认,或许是因为她不想和他多说话,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这一切大概真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她不应该迁怒于他。
“你没说实话。”
果然,这个男人敏锐地觉察出了她口不对心,继续像哄孩子般地诱她向他敞开心扉,“倘若我若有做错地方,你跟我说便是,免得我不自知,往后再会得罪了你……”
自徐邦达死后至今,将近两个月日日夜夜里,那种一想起便会如虫蚁般啃噬着她绝望和悲哀此刻仿佛再次被他话给勾了出来。7k7k1
她或许是不应该恨他。有因才有果。但他,却绝对不是他自以为那样无辜!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终于睁开了眼,用她能发出克制声音慢慢地道:“你今天帮了我,按理,我是不该说这些话。只你既然一定要问个清楚,我便告诉你好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憎厌你!”
徐若麟微微一怔。
他虽早知如此,但无情话清清楚楚地从她口中说出,他听来,心里还是难免有几分不自。苦笑了下,脚步并未停,只道:“为什么?”
“因为你出现,害死了我丈夫!”初念再也忍不住心中怨念,几乎是嚷了出来,“你要是觉得这么说不恰当。我换个说法,我丈夫死,你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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