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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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王赵琚与大行皇帝顺宗同为已故皇太后所生,只是两人年纪相差悬殊。83kxs他小时便以彪勇敏慧而闻名,且因是皇太后中年得子,所以一向极得父母宠爱。才十岁时,便被父皇封为平王。几年后顺宗继位。待他十八岁时,便将他远远打发到北方燕京去戍边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除了六七年前皇太后归天,回京奔母丧那一回,金陵人再没见他踏足过皇城。只是近些年,随了顺宗健康不佳,而正当壮年平王却北方屡创大楚宿敌北宂,暗地里渐渐便有话传开来,说他把燕京经营成了铜墙铁壁,里头兵多将广钱粮丰盈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当然,都只是暗中传言而已。对于不熟悉这位大行皇帝亲弟弟人来说,增一份神秘色彩而已。

    崔鹤知道对面这中年人身份之后,不敢怠慢,早已经与宫门口守卫一道上去拜见,口称千岁。

    赵琚从头到脚布满风尘,精神瞧着却还不错,点了下头便继续大步往里而去,到宫门口时,这才注意到停一侧徐家马车,目光随意扫过。

    他自然不认识魏国公府二公子,只徐邦达听到边上人称他千岁,又见到自己兄长也与他一道,自然便猜到他是何人了。见他目光望过来,略微踌躇了下,便携初念一道向他见礼。

    初念早看到徐若麟过来了。她印象中,前世这个时候,平王与他这一行人,似乎因为某些原因路上耽搁了,到金陵时,不但没赶上头七,且还是顺宗驾崩十几天后事了。金陵与燕京相距两千里。以天子丧,臣子当日行八百里以奔丧速度计算,远远过了期限,所以立刻遭到言官弹劾。元康帝以为有理,下斥诏,令其候于西城门外等待。数日后发丧时,平王才众目之下于路边向梓宫行跪拜之礼。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让他进皇城一步,当时情景,过去数月之后,还被人暗中提起嗤笑不已。

    初念略微发怔,但很便明白了过来。

    徐若麟既然与自己一样,历过了前事,如今自然会协力平王,避免再次落入这样尴尬之境。不由自主便看向他。远远地,见他视线正也投向自己,急忙低头,避开了去。觉到对面一行人越来越近,丈夫亦携她要向平王见礼,这才略微移步向前,只眼睛一直没抬,始终盯着自己脚前铺着整齐青色方砖宫道地面。

    徐邦达朝赵琚见过礼后,又朝他身侧徐若麟勉强叫了声大哥。

    徐若麟略牵一边唇角,露出丝笑意,应了声。

    平王这才显出略微惊诧之色,拿正眼端详了下徐邦达和初念。见徐邦达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立着有些弱不禁风样子,一看便知是常年生病之人。倒是他身侧那位年轻女子,虽一直低着半张脸,却也难掩天生丽色。回头对着徐若麟笑道:“原来这便是你兄弟与弟妹。”随即转头又对徐邦达道,“不必多礼。本王甫回京,还要去赶大行皇帝头七之礼,不便久停,贤伉俪自便便是。”说罢继续往里疾步而去。

    初念等面前人走了,方暗暗呼出口气,抬眼见徐邦达却还停原地,扭头看着那一行人离去背影,便轻声道:“二爷,这里太阳大,咱们上车吧。”

    徐邦达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朝她笑了下,这才下人相扶下,与初念一道上了马车,沿着宽阔宫道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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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王出现保灵殿槛之外,门口司礼太监传报:“大楚燕藩平王千岁到——”一时钟磬声停,赵琚无数双目光注视之下,沿着大殿中间铺着白色地毡通道,迈步朝殿中横置大行皇帝梓宫缓缓而去,到了近前,纳头跪拜,面现哀戚之色,道:“臣弟来晚了,竟未能亲送皇兄登永乐大极之境!”等做足礼节,起身转向一直注视着自己侄皇帝赵勘,再次跪拜,称“吾皇万岁万万岁”,行臣子见君之礼。

    赵勘年纪与徐若麟相仿。此刻望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皇叔,脸色有些难看,飞看向人群中位列九卿之一兵部方奇正,见他面色亦阴,压下心中惊疑,等平王行完礼,终于勉强道:“十二叔平身。今日正是父皇头七。十二叔来得及时……”

    “皇上,此言差矣。”

    正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见发话是个名叫石星司礼官。

    司礼官是朝廷设一种官员,属言官一种。职责就是随时纠正从坐龙椅上皇帝到立下面群臣礼仪,发现不当时,便予以规劝。

    “金陵与平王所之燕京,距两千里。按规制,平王三天前便应到了,为何迟迟今日才到?”

    司礼官大声道。

    赵勘看向了自己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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