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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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夜睡前,徐邦达通常也会与她轻怜蜜爱一番。毕竟,身边躺着个娇美如花婚妻子,哪个男人也不可能不动心,但心有余力不足之后,便也作罢,后与她相拥睡去而已。只这一夜,他不但纠缠了初念很久,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而且,到了后仍无果,她开始柔声劝他后,他不但不停歇,反竟显得异常急躁,不知道哪里来力气,手劲蓦然加大了不少,捏得初念胸脯处一阵生疼。见初念娥眉蹙起,神情痛楚,他神情显得愈发烦躁,定定注视她片刻后,忽然放开了,翻身仰躺于榻上,一边喘息着,一边冷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我很没用?不过是面上忍着,其实心里都讥嘲于我?”

    初念万万没想到婚以来一直温柔相待丈夫会忽然这样变色,怔了。拣了自己衣裳胡乱裹住身子,一语不发,慢慢转过了身蜷缩着朝外去,眼眶一热,泪珠忍不住便慢慢无声地淌了下来,顺着面颊渗入大红色绫锻枕中。

    徐邦达一语既出,自己便也后悔了。等了片刻,见她背朝自己缩着一动不动,忍不住将她扳了回来,等瞧见她面上泪痕阑干,顿时慌了,伸手去拭擦她泪水,口中一叠声道:“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说话,你别放心上。”

    初念自婚次日早见到徐若麟开始,整个人便有些恍惚。这几日面上是没什么,与丈夫相处得也好,只内心深处,却一直像悬了把利剑,有些战兢。方才又由着丈夫弄,到了后来,心中起了厌意,恨不得他早些停了,却怕表现出来伤他自尊,即便被他揉弄痛了,也是一直忍着,不提防他却忽然变色质问,积了数日各种情绪一下子爆发,这才忍不住默默流泪。此刻见他后悔了这样劝,也想停泪,只情绪却一时难以自控,泪水反倒流得凶。

    徐邦达劝了片刻,见她仍是一语不发,流泪不停,怔怔望着她那张即便是流泪也如梨花带雨般脸庞,心中渐渐生出伤感,将她脸抱着贴到自己怀里,颤声唤她昨夜刚告诉自己她小名,她耳边道:“娇娇,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你这样,我难受……”

    初念洒了些泪后,心中堵着那团东西终于消退了些,拿帕子擦了下眼睛,低低嗯了一声,任由他抱着,仍缩他身边不动。片刻后,不见他开口了,反倒觉他抱着自己身体微微颤动,仰脸看了下他,吓了一大跳,见他竟流泪。

    初念慌忙从他怀里起身坐了起来,找了另块干净帕子,伸过去要替他擦眼泪。手刚碰到他脸,便被他一把握住,轻轻一拉,人便又与他并头而卧了。

    “娇娇,我心里很难过……”初念被丈夫紧紧搂怀里,听他抽气着,断断续续地低声道,“我若是有一副好身子,春日里,我带你走马踏花,夏至泛舟采菱,秋时赏菊品桂,冬日里拥炉暖酒,这样该多好。可是我不能。我已经五六年没有出去外面了,今天陪你走这一遭,我忽然怕了起来。你这么美,男子见到你,便没有能错得开眼去……”

    初念挣脱开他怀抱,抬脸刚要开口,他已经望着她接着道,“要你这样空守着我这个废人。你不知道,我心里……”

    他停了下来,开始像个孩子般地抽噎不停。

    初念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今晚为什么忽然这样反常。

    他是一个心思敏感纤细人。虽然前世里只和他处了半个月,如今亦也才婚三天,但这一点,她早就清楚。莫非因为白天司家遭遇了自己表哥,才引出他这样情绪?

    这一刻,她方才因了他粗暴对待而出那丝厌恶也被怜悯与同情所掩盖了。想了下,解释道:“二爷,你别多想。今日你不顾自己病体陪我回门,我心中极是感激。遇到我表哥只是意外。他小时是时常到我家中,只早几年前,他便外出,我也与他许久未见了。他便如我亲哥哥。今日送我礼,也不过是一点顺手心意而已。你若不喜欢,我便不用。”

    徐邦达情绪渐渐稳了下来,低声道:“不过是一盒子香而已。你若喜欢,用便是,否则倒显得我气量狭小。”

    初念微微一笑,并未发话,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明日便叫尺素把那一盒子香给放起来,再不要露脸。

    “娇娇,”徐邦达踌躇了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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