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这盛世,请铭记于心-《不做软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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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会被载入史册的历史,刀一样深深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那一天阴云密布,数万丧尸潮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包围侵占人类生存的最后净土,彼时基地人员试种的粮食刚刚冒出新芽,白教授研制的血清堪堪有了进展,一切一切的希望,就这么猝不及防被现实击碎。
基地首长穿着齐整的军装,神情肃穆,他站在中心区的高台下,身后的旗杆冰凉,红色的国旗在寒风中烈烈作响,成了这灰败世界唯一的颜色,广场集结了所有幸存者,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他苍老坚毅的声音在广场回响。
“1976年,a市曾经发生7.8级大地震,死亡人数24.2万人,重伤人数16.4万人。”
“1998年特大长江洪水,受灾人口2.23亿人,死亡4150人。”
“2008年,z省曾发生8.0级特大地震,共造成69227人死亡。”
“多难兴邦,每每劫难处,必有愤者向前,慷慨赴之,无使我中华大地山河崩摧,我们从前经历无数灾难,牺牲无数同胞,这场灾难,也许会死更多,但我依旧相信,我们不会被击垮。”
“瘟疫没能使人类灭绝,饥荒不能,这场灾难,也不能——”
基地首长头发花白,脊背历经岁月打磨,已经微微佝偻,但他依旧竭力挺直腰板,视线划过底下寂静无声的人群,身上的军功章缎带有些褪色,却依旧亮得刺目。
“我想告诉你们,这次劫难会很难挺过去,因为基地四面八方都被丧尸潮围住了,我们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甚至得不到一点点喘息的时间,可我们依旧要迎上前去,不能输也不会输!”
“这场斗争谁也不能少,谁也脱不开身,军队在前,异能者后方辅助,这是命令,而不是请求,我老了,没有用了,可还端的起枪杆子,我会站在城墙上和你们一起,把丧尸赶出去!”
这里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随着时间推近,丧尸的低吼声远远传来,像是死亡的号角,数量庞大令人心惊,首长默默转身,面对国旗,敬了一个无声的军礼,广场后方的军队,也都跟着抬手敬礼,动作整齐划一,肃穆庄严。
末世前,他们会冲在前方。
末世后,依旧如此,用薄弱的血肉之躯为后方挡住炮火硝烟。
哪怕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普通人,但肩上承担的重量,和身上的这身军装,都促使着他们奋勇向前,无坚不摧。
异能者的队伍在最中间,他们是这座基地的中坚力量,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病毒肆虐之前,他们也许是路边的学生,也许是办公楼里的白领,甚至是街边的地痞混混。
他们都是中国人。
有低低的压抑哭泣声在人群中响起,他们都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也许不会太好,坏一点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但这一刻,谁也没有退开,哪怕面前横隔的是生死。
在灾难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蝼蚁般微弱,但他们不介意共同奔赴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死亡。
装载着士兵的卡车一辆辆开走,奔赴战场,陶希然无声咬紧了牙关,和七队队员对视一眼,而后齐齐翻上了一辆装载过半的军车,她们穿着便服,混在一堆迷彩色中,是如此醒目。
陶希然也许哭过,眼眶微红,声音嘶哑的道:“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有异能,我们应该在前面。”
上天给了他们异能,不仅仅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
一队队长见状,忽然跟着翻上了这辆车,其余队员怔愣片刻,也跟着紧随其后,陶希然望着身旁的高壮男子,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静默片刻:“我是退伍军人。”
卡车一辆辆开走,广场上的人也在逐渐减少,裴然也在人群中,他位置靠后,不大容易发现,总是飞扬的眉梢此刻忽而沉寂下来,抬头看向远方——
那里已经响起了炮火声和枪声,嗅一嗅,甚至能闻到火药味和血腥味。
新鲜的血腥味。
一望无际的丧尸,密密麻麻,把人类最后的退路堵住,它们密不透风的把基地围住,甚至开始攀着城墙往上爬,一个士兵不小心被抓了下去,身躯重重跌在地上,其余的丧尸便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的班长红了眼,用枪拼命扫射着底下的丧尸,声音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让人放下吊绳,试图将他救回,终于清出了一小块可供喘息的地方。
“班长——!”
那名小兵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绿色的军装被血浸透,已然被丧尸抓伤,他年纪尚轻,脸庞稚嫩,却没有抓住吊绳,而是最后往城墙上看了一眼正在奋战的队友,然后转身冲进丧尸群,自己拉响了手榴弹——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尘土四溅,血肉横飞,一切都再无踪影。
这仿佛是上天对人类的惩罚,他们尚未来得及研制出血清,争取哪怕分秒的喘息时间,就有无数的生命在眼前不断逝去,就有无数手榴弹接连炸响。
那是一群不知姓名的人,有着大好的青春,被使命和职责拖曳到前线。
他们的鲜血会流遍脚下每一寸土地,他们的血肉会葬进山河,然后来年春暖,又是一片花开。
裴然双脚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将他想要逃离的想法击碎成千万片,他只有朝着前方奔赴,才能得到片刻喘息,好让自己不再为那卑劣贪生的自私行为而羞愧。
他最后拥抱了曲砚一次,指尖带着深秋的微凉,低声道:“等我回来。”
曲砚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眸色沉凝,然后攥紧了他的手腕,似承诺的一字一句道:“不用去,我会保护你。”
“我不会让你死。”
裴然无声摇头,视线一瞬间模糊起来,他知道幼年时的遭遇让曲砚已经丧失了属于人类的正常情感,所以他不知该如何告诉曲砚,自己这一刻不是因为怕死才决定去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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