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衡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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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又看一眼怀里酒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喝酒。”

    伏廷是想叫他暖个身罢了,一条胳膊搭上膝,说:“别多喝就行。”

    罗小义在后面给他鼓劲:“世子莫怂,你可是光王府的世子,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岂能不会喝酒呢。”

    伏廷看他一眼。

    罗小义闭了嘴。

    钱的事还没过去,他身上伤才见好,暂且还是少在他三哥面前玩笑比较好。

    李砚又看一眼伏廷,见他就这么席地坐着,再看自己,却是如此毫不松懈,一抿唇,便也松了衣摆,干干脆脆席地坐下。

    而后,终于拧开酒袋上的塞子,抿了一小口。

    只一点,也烈气冲鼻,他捂着嘴,脸红起来,但很快身上就热乎了。

    “谢谢姑父。”李砚道着谢,将酒袋又还回去,拧上塞子前还不忘用袖口拭了一下。

    伏廷发觉他有点过于懂事乖巧,再坐着怕他拘谨,拿了酒袋起身离开火旁。

    罗小义见他走开,才坐到李砚跟前去,放开来打趣:“世子就该这样,来了这北地就不要再端着光州的样子了,那么正经做什么,不如我再给你喝点?”

    说着又去怀里摸出酒袋。

    ……

    伏廷一直走到亭后,站住了。

    栖迟倚着亭栏在他眼前站着,双手拢在披风中,脸掩在兜帽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一定是看着他从火堆那里走过来的,手中酒袋在腿上敲一下,问:“难道你也想喝一口?”

    栖迟看了眼他手里的酒袋,说:“我不会饮酒。”

    说了和她侄子一样的话。

    伏廷看着她白生生的脸,想起了那晚,似是好笑。

    他低头,也低了声:“现在不取悦我了?”

    栖迟心突地一跳,眼睛在他身上一扫。

    他目光猎猎,盯着她脸,似在激她。

    她不禁有些气恼,转过脸去,淡淡嗯了一声:“倘若在你眼里这是个笑话,便当我没说过好了。”

    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的身体挡了一下,她又被他结结实实堵住了路。

    伏廷将酒袋塞到她怀里。

    “喝吧。”他说。

    早已看到她冻得发白的唇。

    他心说或许就不该带她走这趟。

    在军中本已准备直接上路了,被罗小义几句话一劝,最后还是去接了她。

    栖迟拿了,看他眉眼沉定,也不知到底气消了几分,语声便也缓和了:“喝了真能暖和?”

    他眼抬一下:“嗯。”

    她手伸到塞子上,又松开了:“算了,怕会醉,不成规矩。”

    伏廷心道连往军中投钱的事都敢干的女人,这时候又说起规矩来了。

    干脆说:“醉了就在车中睡。”

    醉总比冷强。

    栖迟这才拧开塞子,手轻抬,只稍稍抿了一口,瞬间就皱了眉,一只手急急堵住唇。

    否则怕是当场就吐了。

    伏廷看到,嘴角不禁扯了一下。

    忍耐了半晌才熬过那阵入口的烈气。

    盖上塞子后,她脸上已经微红,但好在,身上真的回了暖。

    她将酒袋递过去,抵着他手指。

    伏廷五指一张接了,见她拢了一下披风,转过半边身去,只有沾了酒气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

    临走前,她忽而轻轻留下一句:“这下,别再给别人喝了。”

    因为她已碰过了。

    伏廷看着她走远,扫了眼酒袋塞口,唇抿成一线,一把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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