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衡门之下》


    第(3/3)页

    光王沉脸半晌,最后却是掩面大笑,指着她摇头:你胆子可真大啊!

    此后她再怎么外出,他只当不知道,从不过问。

    被逼到了那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谁曾想,一来二往的,竟然越做越大,反倒是停不下来了。

    毕竟钱真是个好东西。

    客舍里住的大多还是商旅,奔波劳碌只为了讨生活,一般天还没亮就要离店出发,继续去奔波了。

    几个住客离店,又有几个新客投宿。

    朝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新露正在为栖迟绾发。

    她捻了根金钗在手里看了看,有些嫌重,但还是递给了新露。

    “家主要簪这支?”新露诧异,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沉重炫目的装点么?

    昨晚被李砚那小子缠着说了太久的话,没睡好觉,栖迟眼还闭着,只懒洋洋地点了个头。

    新露乖乖给她簪上了。

    刚刚妆成,门被敲响了。

    不等应答,对方推门而入。

    新露刚转头要呵斥,看见来人,转怒为喜:“是秋霜赶来了。”

    栖迟睁了眼,转头瞧见自己跟前的另一个侍女秋霜,着圆领袍,做男装打扮,是为了行走方便。

    “家主万安。”秋霜见了礼,顾不上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的笑:“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邕王府的人追着我过来的,一心要见您呢。”

    栖迟笑笑,起身道:“好在我走得慢,否则入了城,他就未必还追得上了。”

    ……

    虽在客舍,李砚起身后仍不忘来给姑姑问安。

    至门口,却看见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守着,里面有隐隐的说话声。

    他也机灵,没多问,又转头回了房。

    这客舍是回字形,他住的房间恰与他姑姑那间相折而邻,推开窗勉强也可瞧见她房里什么情形。

    运气算好,姑姑那边没关窗,他瞧见有个人跪在地上,面前是一架屏风,应当是他姑姑在那后面,挡得严实,瞧不清楚身形。

    再仔细一瞧那跪着的人却很熟悉,居然是邕王世子跟前的老奴。

    “求县主开恩,是我家世子不对,不该对光王世子不敬,万望恕罪,万望恕罪啊。”

    那一厢房内,老奴将头磕地砰砰作响。

    屏风后,栖迟端正跪坐,在等案上茶汤头沸,不动声色。

    邕王世子寄居光州求学,却败家的很,嫌家中给的花销不够,竟将他母亲的首饰偷摸出来去质库里换金银。

    不巧,那质库是她的。

    她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只吩咐质库柜上将东西清点发卖,去邕王的封地上卖最好,也好让他们邕王府脸上涨涨光。

    邕王世子收到消息忙派人去阻拦,可柜上扬言因为光王世子于他有恩,而邕王世子数次欺侮光王世子,便是一死他也要为光王世子出气。

    邕王世子一个毛头小子,如何斗得过这种不怕死的刁民,当即就慌了神,忙叫身边老奴带了重礼过光王府谢罪。

    然而光王府掌家的清流县主带着世子出游了,只留下个侍女秋霜还在半道。

    顾不上许多,只得一路追来。

    待到茶汤沸了,老奴的头也磕破了。

    栖迟终于开了口,未语先叹:“我一介深闺女流,就算有心谅解贵府世子,也爱莫能助啊,那质库是何等地方,利滚利,可断人头颅。不如你回邕王那里求个饶,让他出钱将东西赎回去也便罢了。”

    老奴一听,呆了。

    “新露,送客。”

    门打开,新露和秋霜齐齐走了进来。

    老奴被带出去前还想再说几句好话,讨个手信什么的给那质库柜上拖延几天也好啊,抬头时无意间一瞥,见屏风上映出县主发间一根金簪,眼熟的很,似乎也是邕王世子当初典当出去的,手抖两下,再无颜面说什么了。

    人走了,屏风撤去。

    栖迟朝窗外看了眼,李砚转着头正望着那老奴离去的方向,双唇抿得紧紧的。

    其实这是个刚毅的孩子,她是知道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