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没错,我用的就是‘污染’这个词,文字和词,在使用的过程中,是会被反复污染、最后嫌弃的,就像一张人民币,最早从银行出来的时候,是崭新的,但在被人反复的使用当中,越来越旧,最后污浊不堪,但就是再污浊,我们也舍不得扔掉,因为它是钱。 “词语也是这样,它们也是在使用的过程当中,被一次次污染,越用越旧,就像我的助理和我说的,她说名人都是有保鲜期的,她说的没错,我今天是第一次到你们这里来,你们还觉得新鲜,心里在说,这逼不是电视上那个嘛,去听听他胡扯什么,所以你们来了。 “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我看到你们的目光里还有好奇,说明我在这里,保鲜度还可以,我以前都没有来过贵宝地,你们都没有见过我,我对你们来说,还不新鲜吗?” 下面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张晨接着说: “你们别笑,还真的是这样,但我要是每个月来一次,每周来一次,每天来一次,又会怎样,我的新鲜度会随着我来的次数的增加迅速下降,最后你们再看到我,会烦不胜烦,会骂,这王八蛋又来了,是不是我们这里的钱好骗?还不快滚!”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 “词也是这样,一个词刚出来的时候,大家觉得很新鲜,这个词的力量也很强大,一场五四运动,围绕的是什么,不就是‘德先生’和‘赛先生’,也就是‘民主’和‘科学’这两个词吗,想一想,两个词,带来了波澜壮阔、激荡人心的一次运动。 “你们今天再看着两个词,还会激动吗?它们写在大街小巷,出现在报纸和领导的报告里,但是没错,没有人看到它们还会激动了,还会激动的肯定是神经病。 “包括‘革命’这个词也一样,放在七八十年前,说这个词的时候,都是要压低嗓门说的,后来呢,后来是最早说‘革命’这个词的人,变成了反革命,到了阿q那里,‘革命’变成了出风头,变成了一个笑话。 “词在演变的过程当中,就是这样,一次次地被污染,甚至被强奸,词也失去了它的新鲜度,失去了力量,但就和被污染的人民币一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把它扔掉,把人民币扔了,你就变穷了,把词扔了,你就没有办法表达了,除非你能创造出新词。 “社会的发展,特别是网络的发达,词的更替和被污染的速度会更快,比如,原来叫女性为‘女同志’,后来改革开放了,大家开始叫‘小姐’,但这个词,因为某行业的发达,迅速被污染,变成了贬义词,你现在再叫谁‘小姐’,你得到的肯定是白眼。 “怎么办?那就不断地造新词,开始是‘靓妹’,后来是‘美眉’,现在是只要女的就叫‘美女’,我想,‘美女’这个词,新鲜度也会很快过去,用不了多久,我想,只要是女的,大家就只能叫‘女神’了。” 下面又响起一片笑声,特别是很多女的,她们都笑了起来,觉得自己会被叫做女神,是多么夸张的事。 张晨说:“你们别笑,相信我,这一天肯定很快会到来。回过头来说,我要说的这个‘美育’和‘美学’,也是这样两个被污染的词,既然已经被污染了,已经这么过时的两个词,我为什么还要来说?很简单,我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那就是把它们身上的污渍洗洗干净,把被污染的词,重新让它们变得新鲜,‘美育’和‘美学’在我这里,我今天要讲的,是有特指的,‘美育’是对在座的每个人而言,而‘美学’,是对城市而言。”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