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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的时候酒力很好,哪怕喝到酩酊大醉,只要睡上一觉,醒来就能精神奕奕。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代谢慢了。
昨晚他喝的已经很是节制,可一早醒来,依然有宿醉未醒的感觉。
不过,李太公的心情还是很轻松的。
因为昨晚,他们和完颜大睿对于未来采取的共同行动,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他的女婿完颜驴蹄负责夺取大定府,并以此城为中心,阻截朝廷北上平叛大军。
完颜大睿负责活动于大定府的侧翼,并且在辽东腹地招兵买马,逐步削弱忠于朝廷的力量。
这个结果,看起来是完颜驴蹄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但是完颜驴蹄现在实力最强,这件事也只能由他来扛。
而且风险虽大,收益也大。
只要完颜驴蹄能够成功抵挡住完颜亮的北上兵马,那他就是事实上的东北王。
如果挡不住……
那么顶在前面和躲在后面,也只是早死几天晚死几天的事儿,又有什么区别?
老太公早餐吃的很清淡。
一个咸海鸭蛋、一碟淋了小磨香油的咸菜、一碗熬得浓稠的粳米粥。
吃到七八成饱时,胃里不那么难受了,头脑也清醒了些,李太公便问起了杨沅的消息:“昨夜,杨学士那边可还好啊?”
昨夜在杨沅房外守了一夜,一早赶来向李鸣鹤汇报的侍卫抱拳道:“回老太公,杨学士那儿,昨夜风平浪静。”
“嗯?”
李鸣鹤的目光顿时一凝。
那美人儿活色生香,若我再年轻十岁,老夫都难保不动心,他居然能忍住不碰?
这位小杨学士还在伺机逃回大宋去吗?
这时,一个婢女进来禀报道:“太公,杨学士求见。”
李鸣鹤眸光闪烁了一下,把流油的蛋黄拨进粥里,把最后一口粥扒拉到嘴里,摆摆手,示意奴仆把食桌撤下,这才吩咐道:“有请。”
杨沅一走进花厅,李太公便笑吟吟地道:“杨学士神清气爽,龙马精神,昨夜‘小登科’应该很愉快啊?”
杨沅暗啐了一口。
这個老东西,派了四个人听我的墙根,以我的耳力,你以为我不知道?
杨沅叹口气道:“杨某倒是辜负了李太公一番美意,昨夜和金夫人……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
李太公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白,心中疑窦略减,倒是有些好奇起来,问道:“这是为何?难道那个高丽女子,不合小杨学士的胃口?”
“金夫人俏若三春之桃,清如九秋之菊,自然是人间绝色。”
杨沅赞了一句,道:“老太公把如此美人馈赠于杨某,杨某心中不知有多欢喜。可是……”
杨沅又是摇头一叹,神情苦涩。
李太公见他吞吞吐吐的,被他弄懵了。
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年纪轻轻,这身子就不行了吧?
只是这话可有点不好问出口。
却见杨沅叹息了几声,才道:“昨夜也是杨某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和她先聊了几句,这一聊才知道,她的丈夫,竟然是杨某的挚交好友啊!”
李太公怔了一怔,半信半疑地道:“这么巧?”
杨沅一拍大腿,道:“可不就这么巧!”
杨沅就把因为宋金因为局势紧张,两国纷纷禁海,高丽大商人王帅因此滞留于临安,并和自己结识成为朋友的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杨沅正色道:“既然金夫人是我那挚友王帅的娘子,纵然她有倾国倾城之姿,杨沅也不能对她有亵渎之举啊。”
李太公摸了摸胡须,轻声道:“我看小杨学士心中还是喜欢她的,你们这层关系,反正也没有旁人知道,老夫不是个多话的人……”
杨沅正色道:“发乎情,止乎礼。不礼不义之举,杨某不会做的!”
李太公挑起大拇指道:“小杨学士真有古君子之风,老夫佩服。”
杨沅道:“过奖,过奖。既然知道她是王公子的娘子,杨某可不便对她有所不敬。
闲谈之中,这金夫人倒是献了一计,对我大宋、对她金家,对老太公你,都有莫大的好处,所以杨某才一大早就来打扰。”
李太公讶然道:“哦?那金夫人有什么妙计?”
杨沅道:“老太公,你道这位金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辽东?
其实她原本去的是燕京,就是为了拓张金家的生意。金家如今可是高丽国最大的海商……”
接着,杨沅就把昨夜和金玉贞说出的计策,以金玉贞的名义,对李鸣鹤又说了一遍。
李鸣鹤听了,不禁怦然心动。
杨沅现在依旧心向大宋,这他清楚,此事对大宋极为有利,杨沅定然是要推动的。
这桩生意真要是做成了,高丽金家怕不是要日进斗金?
这样的大好商机,一个了不起的大商贾能够想得到,也不稀奇。
当然,他也有想过,这位金夫人是不是为了脱身想出的一计。
不过,就算是为了脱身想出的计策,也不意味着这个计策就不能真的执行啊。
做宋国和金国两个国家的生意,世间还有哪个商贾有这样的手笔?
高丽金家,不过是庆州一方诸侯,能够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
再退一步讲,真就上了当,也不过就是放跑了一个女人而已,能有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李鸣鹤一拍大腿,果断地道:“好!老夫同意了!
只是,我们需要的,可不是你们宋国那些奢侈之物,而是粮食、布匹、药材还有兵器,宋国会答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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