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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笑道:“就是字面意思咯,纵横大海之上的女王。”
金玉贞略一思索,便反问道:“学士是需要我金家的船为你做点什么吗?”
“不不不,互惠互利而已,我从不白占人家的便宜。”
杨沅笑吟吟的道:“不瞒你说,我家也有一支船队,规模比你家小点有限。
这件事,如果必要的话,我自己就能做。
我之所以想把这件事交给你们金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宋国不适合参与。
参与就是表明立场,因此作为宋国官员的我,同样不适合。”
杨沅虽然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金玉贞却已明白了。
她可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
做为金家已经出嫁的女子,她还能影响甚至直接操纵娘家的海贸生意,足见她的能力。
一旦谈及生意,金玉贞就迅速进入了理智状态。
她对杨沅这个大宋状元,在个人情感上的敬畏和崇拜,马上被生意人的精明所取代了。
“杨学士所说的利,是什么?”
杨沅道:“高丽物产贫瘠,作为海商,如果仅仅依靠高丽本国的物产,你们金家是赚不到大钱的。
所以,金家海贸的大头,就是从大宋买入奢侈品,卖回给本国权贵包括金国权贵。
但是你们每年可以到大宋贸易几次、可以去几条船,宋国都是有限制的。
当然,伱们金家的船还可以继续往南走,去南洋或者更远的地方去贸易。
不过有大宋和日本这种比高丽更有实力的海商在,你们在南洋的竞争力也是有限的。
没错吧?”
“学士所言不假。”
“现在,宋金两国纷纷禁海,关闭边贸,金家船队也会受到很大影响,这也没错吧?”
“没错。”
这些事,只要对海贸了解一些,就能依据时局判断出来,金玉贞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杨沅道:“所有这些问题,只要你和我……,不,是和我们大宋合作,都将迎刃而解。”
杨沅的头上仿佛悄悄长出了一对魔鬼的犄角:
“不仅如此,你们金家还可以在这种所有海商都受到限制的状态下,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们一船的利润可以数倍于从前。
“大宋可以放开对金家的所有限制,金国北方势力会毫不讲价地吃下你运去的所有货物。
这其中的利润之大,相信金夫人能够算的很清楚。”
金玉贞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有些克制不住的急促起来。
她很清楚杨沅是在给她画饼,可是这张饼真的香啊。
不过,利润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一个决策失误,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金家,承担得起吗?
杨沅耐心地等待着,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他知道,金玉贞正在权衡利弊。
这是正常的。
如果金玉贞听他一画大饼就无脑接受,那他才要担心。
一個没脑子的猪队友,怎能值得托付重任。
杨沅宁可让度这份利益,也要找个中间人,是因为他很清楚,宋国不能太早站队。
或者说,不能过早暴露宋的野心。
宋国朝堂上,目前是主和派占据上风。
那么民间呢?
民间也是一样!
不想开战的人居多,这是正常的,这是人性。
你不能苛求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这样做是在苟安,是在养虎为患。
你不能苛求他们都能知道,这种苟安最终换来的不是继续如此的和平,而是灭顶之灾。
哪有那么多人能够拥有这样高远的眼界?
大部分人就只是努力过好自己日子的普通人而已。
宋国目前的主战派,主要是当初南迁的北人;一部分拥有远见卓识的南人;一部分迎合上意的投机者;一部分想要建功立业的武人。
杨沅在朝堂上大声疾呼不该对外一味示弱,这是符合民意的,也为他赢得了好名声。
但,强硬派和主战派并不完全一样。
强硬派是最容易转化为主战派的人,但他们却不能直接当成主战派。
在没有让宋国百姓看到金国灭宋的野心之前,主动打破双方已经持续多年的和平局面,如何服众?
这种情况下,让百姓们毫无怨言地多缴纳一些税赋,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父亲、丈夫、儿子送上战场,可能吗?
所以大宋需要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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