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武人只能用刀剑解决一些小问题,而儒士文人凭谋略智慧,却能匡扶天下、抚镇四海!” 杨沅的一言一行,孔彦舟军中的书记官都一字不漏地记下。 杨沅在金国五千精锐骑兵的护送下一路北上,关于他沿途中的言行,却有快马报去燕京了。 “夸夸其谈,这位状元读书读傻了!” 完颜亮看到秘奏上记述的杨沅言语,不屑地一笑。 虽然完颜亮崇尚汉人文化,也精通汉人文化,但他终究是个马上皇帝。 对于杨沅轻鄙武人的看法,他自然就得出一个“此人空有大志雄心,却只能空谈误国”的结论。 金国礼部左侍郎钱受益正在汇报事情,等完颜亮放下这份刚自南方传来的急报,才继续说道: “我中都城如果在东北角先行扩建的话,更能节省民力财物。 不过,根据阴阳五行、五运六气之说,如果我们先从东南方向扩建的话,其城池布局,才更能……” 这时燕京城虽然经过三年的改扩建,已经完成了把都城从上京(哈尔滨)迁到燕京。 但是这座城池的外围改扩建工程还在继续。 完颜亮听的不耐烦起来,打断钱侍郎的话道: “既然东北方向的地理,如今更宜于扩建居住,那就先从东北方向开始好了。 什么阴阳五行、五运六气。国家吉凶,在德而不在地。 如果让桀、纣之君住在这儿,风水再好又能怎样? 若是尧、舜之君以此为都城,纵然风水不好又有何碍?” “是是是,陛下所言甚是!” 完颜亮挥挥手:“先扩建东北角吧。” 钱侍郎慌忙答应一声,匆匆退了下去。 完颜亮看了看侍立于殿下许久的完颜晏,摆摆手,让殿上的内侍宫娥都退了下去。 这完颜晏是完颜皇族里,已经为数不多深受完颜亮宠信的大臣,现在是“上京留守”。 完颜亮摒退左右,把完颜晏唤到面前,问道:“上京那些权贵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完颜晏答道:“陛下于蔡州耀武时,他们多有非议,对于调兵一直搪塞推诿,百般阻挠。 及至陛下遇刺,欲兴兵伐宋,他们实在没有借口搪塞了,却也不舍得发付精锐,只想用些老弱充数。” 完颜亮听到这里,恨恨地道:“这些老贼,真是该死!” 完颜晏道:“如今,他们听闻宋国派出使节,要赴中都和谈,很是欢喜。 他们现在连老弱都不想派了,正商议着要督促陛下,使金宋达成和议,以免再起兵戈。” 完颜亮冷笑道:“朕就知道,这些国贼,早已成了朕号令天下、一统四海的绊脚石。” 完颜亮目光冷冽地向完颜晏招了招手。 完颜晏忙趋身近前。 完颜亮从怀中摸出一枚金虎符,递给完颜晏道:“你回上京去,尽量说服那些权贵赶赴中都议事促和。 等宋国使节抵达中都,你那边就动手! 那些反对国政、反对迁都、阻挠用兵、非议君上者,你以参与行刺的罪名全都抓起来,敢反抗者,当场格杀!” 完颜晏听得脸色骤变。 他知道上京贵族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完颜亮非常不满了。 但他没有想到完颜亮竟然动了杀机。 这种平息内部分岐的方式,很少会有哪位君主动用,可今上…… 完颜晏不敢抗旨,只得凛然接下金虎符,沉声应道:“臣遵旨!” …… 郓州,后世的山东东平县,如今是金国的东平路。 过了郓州城,再往北走大约二十多里地,就到了大汶河。 汶水滔滔。 作为黄河下游的一条支流,它的水质却不像黄河那般浑浊。 河面甚宽,金人安排的渡船,正在安排大宋使节船队的车驾、马匹上船。 杨沅站在大汶河岸边,纵目远眺。 他对一旁的使团书记官道:“桓水在县西八十里,黄河去县治十里。 这条大汶河在县北二十二三里处,河面甚宽,非大舟难渡。 若行军至此,当提前备好舟船,或早伐大木,以筏渡河,此处河面,若非雨水充沛时节,还是很平缓的。” 书记官奋笔疾书,将杨沅所言一一记下。 朱宋璋正在安排船只调度,一转头,就看到宋国的杨学士站在汶水边正指指点点,似乎在吟诗作赋。 朱宋璋虽然大字不识一筐,但他受如今金国的风气影响,也是很喜欢附庸风雅的。 大宋状元在极其推崇汉人文化的大金国,当然是很有市场的。 如果能听他吟诗一首,自我口中传出,岂不是帮我扬了名? 想到这里,朱宋璋赶紧走过去。 结果顺着风儿,他就隐隐约约听到杨沅说:“行军至此,当提前备好舟船……,若非雨水充沛时节……平缓……” 朱宋璋只听得眉毛乱跳,这位……这位大宋的状元郎在干什么? 他在勘察我金国地理形势吗? 其实,但凡出使,勘察对方地形、民情、兵力部署,那都是顺手为之的事。 刺探军情、操控舆论、分化敌方阵营,这都是作为一名使节的重要任务。 所以宋国使节一路行来,暗暗记下金国的沿途地理山川形势,并不奇怪。 问题是,谁会干得如此明目张胆呐。 朱宋璋的脸皮子一阵抽搐,赶到杨沅面前,轻咳一声,微笑道:“杨学士,你在说什么?” 宋国使团的书记官正捧着簿册埋头记录呢,想掩饰都来不及。 宋国副使寇黑衣、使团判官于吉光等人便显出几分尴尬来。 杨沅却是云淡风轻地道:“哦,没什么,本学士打算写一部《子岳游金记》,正在做些记录。” 朱宋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论文,我文不过你。 论武,我武不过你。 可这并不代表我傻啊,你是不是当我傻? …… 渡船驶上大汶河,朱宋璋便进入船舱,把杨沅勘察金国地理的事,告诉了一直与杨沅避不相见的孔彦舟。 朱宋璋道:“大王,这杨沅太放肆了,他虽是为议和而来,却是满脑子主战、北伐。 方才在岸上候船时,他还在明目张胆地记录汶水地理,妄言来日要领兵北上。” 孔彦舟冷笑道:“年纪轻轻,三元及第,又得到宋国君主的器重,自然是狂妄不可一世了。 来人,把他的狂悖之行都记下来,报与我主!” 孔彦舟对一旁的书记官吩咐道。 书记官埋头狂记。 朱宋璋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可是太狂了,可就天都不容了。 我看等陛下看了此人言行,这位杨学士怕是要做个永远的少年郎了。” 孔彦舟冷笑道:“得罪我孔彦舟,我会让他轻易死掉? 待他对陛下没了用处,我会叫他明白我孔彦舟的厉害。” 这时,一个随从自后舱出来,一脸暧昧地笑道:“大王,您在郓州城里看中的那个小娘儿已经沐浴已毕,等着大王怜爱了。” 孔彦舟目中欲焰一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在经过郓州城时,偶然见到街头一个小娘子,颇有几分姿色。 一向好色如命的孔彦舟正嫌行军烦闷,于是就让亲兵把那女子掳了来。 一听亲兵禀报,孔彦舟便转怒为喜,笑道:“哈哈哈,本王火气正大,正好拿她先去去火!” 第(2/3)页